聂震宁：“互联网＋”还是“＋互联网”
——专访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聂震宁
- 发布时间：2016-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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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震宁：“互联网＋”还是“＋互联网”
聂震宁：人民出版社是1号，我们是2号，就是登记号。周令飞先生在座，因为人民文学出版社是出版《鲁迅全集》，所以一定要说清楚这关联的；还有在座的王锡荣先生，也是鲁迅全集编辑工作委员会修订工作的主要干将之一，对我们人民文学出版社都有支持。今天我来晚了，向大家抱歉，因为前面参加一个新闻出版业的智库建设的一个论坛。我是个发言，到这里来我说把我放到后，这一轮后吧，向大家问好，表示抱歉。
我要讲“互联网＋”和“＋互联网”，刚才周先生、丁先生他们发言，我听到了周先生一部分的发言，和丁伟先生的全部发言，对我非常有启发。我们之间有一个非常相同的观点，周先生做新闻媒体，做自媒体，说的是我不改变，我要坚守我的内容，粉丝愿意读的他就来，不愿意读的他可以去读别的；丁先生是传统媒体，但《人民日报》在新媒体融合方面做了大量的创新的业务，那时候人民网还有他们的APP，做了很多东西，事实上《人民日报》依然还坚守着自己的主流媒体的这么一个立场。
“互联网＋”和“＋互联网”目前是一个议论比较热闹的问题，它先体现在经济领域里面，经济领域通过“互联网＋传统经济”使得传统经济有一个升级换代转型。现在“互联网＋”已经加到了我们全部生活，比如说11月11号整个销售额疯涨，这个就是“互联网＋”出来的，淘宝网也好，天猫网也好等，“互联网＋销售”就变成了淘宝网，“互联网＋金融＋银行”就是网络金融等等，在媒体方面，我们现在始终没有说“互联网＋体”，说的是两句话：句话是转型，媒体转型；第二句话媒体融合。我认为，媒体转型和媒体融合相比较而言，媒体融合更科学，为什么？转型意味着转成另外一个形态，融合就是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而且是一体发展。这是中央的精神，去年8月18号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这么一个决定，媒体融合加上了互联网这样的新兴媒体，加上了移动互联网这样的新兴媒体。今天我来自出版业，要跟大家谈一谈出版业。前面二位讲的媒体方面的议题比较多，出版业也被纳入到媒体里边来，但出版业在媒体里边表现为一个相对特殊一点的媒体。它不是，通常情况下它不以新闻性见长，它是以准确性、深度性见长，它更多的体现是一本书值不值得出，存不存得下去的问题。由于信息时代的到来，出版的新闻性也越来越强了，这也是正常的，现在新闻性比较强的出版已经被互联网带走了，被移动互联网带走了；出版业还在那里组织人编书，网上早就已经发出，长文都可以发出了，微信都可能发出来了，你后面跟上来的书会相形见绌。这种稳固性的传播，这种性的传播，更有深度的传播还要依靠出版业。
因此，这个时候如果简单说“互联网＋”它就带来一个问题，“互联网＋”意味着什么呢？是以互联网思维为主要的思维方式和经营模式来安排，比如说销售，或者是生产，或者是创新，或者是传播。这就带来一个问题，我们的稳定性的内容，我们的性的内容，我们的深度性的，深刻性这样的内容，要通过互联网来确认，这是有问题的。“互联网＋”就意味着互联网思维，互联网思维核心的理念是用户，用户要什么我就做什么，现在我们的用户要新闻的准确性，真实性，及时性。于是我们的移动互联网跟不上，他加对了，而且从一定意义上说，对于国家的整个政治生活、文化生活带来了根本进一步的改变。像鲁迅先生说的“纾自由之言议，尽个人之天权”达到了，尽管有一些不准确的新闻，当然是要被删除的，有一些不正当的新闻要被删除，有一些不正确的议论——对于国家稳定有碍的时候要删除，大家也都保持着一种理解的态度来对待。但言论开放，我经常说要善待碎片化阅读，善待新媒体。我写过文章就善待碎片化阅读，在《人民政协报》发表了，碎片化阅读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自由，带来了极大的宽松环境。在纸媒很难得作一个根本性改变的情况下面，新媒体带来了改变。从中华民族历史来说，这是我们政治生活一个巨大的改变。
现在你“纾自由之言议”，你可以纾，只要不违法，不要违反宪法；你可以“尽个人之天权”，天权是什么，我有了解情况的权利，和表达意志的权利，不能不表达。我觉得这是非常好的。如果完全用用户来对待所有的媒体，包括出版，这就带来了问题，内容深刻性谁能告诉我？用户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作为通俗出版是可以的，信息化出版是可以，用户需要这个信息，尽快的我就做也好，整合也好，都可以做出去。但是，我要做专业出版，做专著写作，做长篇小说写作，要用用户这样的理念来做，会带来问题。表达是有主体和客体的关系，社会需要这样的表达，我要这样写。我个人认为应该是选择哪一种立场，这是我个人的选择，不可能是用一种的方式、或者是投票的方式来决定我的写作态度。这样的话，鲁迅先生就永远没法产生，用许多人来说的话，当时芸芸众生，围观杀头麻木以至于此，你能够要麻木的国民来跟你说，你写一个阿Q正传吧，你给我们批评一下国民性吧！这不可能，他必须有一个主体在那里。所以我们在出版业讲的是专业出版，深度化出版，稳定性的出版，要“＋互联网”，而不是“互联网＋”，“＋互联网”是什么？我们是主体，互联网是技术。
互联网从一定意义上说它也是空间，也是环境，用我们来加环境，那有问题。因此出版业到现在为止，他们做媒体——做纸媒的日子还比较好过，还保持着七百七十亿的年销售，整个的全国图书销售，每年增长3%到5%左右；互联网阅读，电子书，包括手机阅读是23亿，去年的数字，整个还是传统出版业做主体，同时也做电子书，也做网络阅读。当然这个事情不能那么乐观，但可以看出来出版的神圣性性，大家都尊重。为什么不那么乐观呢？美国2013年大众读物的销售额是70多点亿美元，而电子书73亿美元多一点，电子书已经超过了大众图书，美国95%的出版社，95%的图书都电子书化，他对传统出版业确实形成了一点冲击，形成了一定的冲击。这是一个方向，显然是一个趋势。英国、法国、德国目前跟中国很相似，传统文化比较悠久，严肃文学严肃著作比较的成熟这么一些国家地区，还保持着比较好的传统出版的态势，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态势，从这个情况看来，好像我们应该是感到欣慰，但是我们觉得肯定还在发展，手机阅读，网络阅读肯定还要不断的扩大。
这个时候，我们出版业应该怎么办？出版业个牢牢掌握好自己的专业编辑人才；刚才周先生也说了，传统媒体的人才流失的挑战，我们也面临了传统媒体人才的流失的问题，但我们要加大力度培养传统的编辑出版人才，对作品提出中肯意见修改，帮助作品获得比较好的品牌影响力，像这样的专业人才，要培养形成团队。为什么？现在，我们不能说上传一部长篇小说就算发表，有出版社说你这部长篇小说是长篇小说，这个时候你才可能是长篇小说，读者才可能更多读你。网络阅读现在也是风起云涌，像什么中文在线、起点中文网，他们一天上传五千万字的小说，都是连台大戏一样的在看，穿越的、玄幻的、言情的等等这些小说。但是他们只有编辑的安全检查，没有其他内容，没有技术上的帮助和提升。有一些网络记者、网络作家成功了，那是因为他自己个人素养比较好。绝大多数都是躺在那里，给别人能看到就拿几分钱，就这么点击。我们的传统出版人，得帮助作品，有更好的内容把关，有更好的艺术提升，有更好的品牌附加。所以现在越发需要这种传统编辑，来帮助作品。同时呢，出版业也要更多的运用互联网技术，运用移动互联网技术，我们的书基本上都要上公众微信，出版社的微信公众号，还想办法到别的微信公众号发表，使得更多的出版信息发布出去，当然，更多的还是用于信息发布的方式。也不可能说这些书，永远都是在纸上面，还会同样的传播到手机上，移动互联网上，电子阅读器上。
像中信出版社，现在已经跟亚马逊中国完全的合作，一千种书，有版权的书给它做电子书了，在网络上可以下载；那么我们的商务印书馆，中国出版集团的商务印书馆，每一种书都要做电子书，每一种书都要做移动互联网的网络授权，这样下来，随着形势的发展，传统出版业由于绿色环境的要求，可能在纸张的使用上，越来越讲究，成本会越来越高，移动互联网出版物可能更占优势。但传统出版业还是、可能是一个稳步发展的一个行业，这一点我们是坚信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