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学：汽车业融合创新的底层技术是什么？
——对话中芯国际集成电路制造有限公司董事长周子学
- 发布时间：2015-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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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芯国际集成电路制造有限公司董事长周子学
我现在在集成电路企业工作，所以试图就汽车业的融合创新中的集成电路问题谈一点看法。想说四个问题：，到底今天的汽车是什么？这个问题刚才陈清泰主任已经说了，我把它再证明一下，就是今天的汽车可以理解为就是一个移动的信息终端。我们谈新能源汽车也好，谈汽车的革新、创新也好，集成电路在其中担当了什么样的位置？这是我想说的第二点。第三，今天为什么中国对集成电路那么重视？第四，企业，特别是集成电路企业、电子信息企业，如何在新能源汽车这样的行业中做该做的事情。
今天的汽车是什么？我试图从价值的角度来谈这个问题。汽车电子在整车成本中，十几年前，我曾经问过当时的竺延风厂长汽车电子的比重到底占多少？十几年他就回答说占低档车的15%左右，中档车的35%左右，占比超过50%。今天再来看新能源汽车汽车电子在不同车型中的占比，在紧凑型车中达到15%，中28%，混合动力47%，已经接近一半，纯电动则超过2/3。我没有说汽车行业其他不重要，只是想把电子在汽车中的重要性突出出来，想把集成电路的地位突出出来。
价值超过2/3，现在的汽车还是传统汽车吗？显然我们可以用一个新的名词去定义它了。但它毕竟还是一个交通工具，这是毫无疑问的。所以会有许许多多原来汽车工业、装备制造业领域之外的产业要进来，这也是毫无疑问的。今天的汽车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汽车。假如固守传统意义上汽车的概念，那么等待着的就是刚才陈主任所说的那样一个后果。就像柯达这样的公司，它占据传统照相业里一个核心产业——胶片产业。其实柯达早研究出了数码相机，但是它把这个技术一直搁置，因为觉得胶片还是很赚钱。后没想到电子信息企业把它冲击了。
进一步去看这个问题，现在新能源汽车从发展趋势来看，占比越来越大。我从集成电路行业看汽车，认为它是我们一个大的市场，所以要研究它。现在传统汽车的电子化或信息化，本身也要有一些电子的成份在里边。汽车的车载系统，原来是指音响、娱乐等东西。今天车载更多是跟互联网结合的，进一步把互联网的概念引入其中。
第二点，汽车业融合创新的底层技术到底是什么？底层核心器件就是集成电路。分两大块来讲，前一块我们可以理解为德国的工业4.0，德国工业是很发达的，因此我今天要从我原来的装备制造业这一头进一步提升变成智能化，我觉得这一步是可以从过去的经验中去找到它的影子的，而底下这一块实际上是“互联网+”的概念。这就是今天这两者融合的特征。集成硬件上少得了集成电路嘛？因此，汽车电子在汽车里边的价值是这样的，汽车电子里边只要它是硬件的，软件也得要驱动硬件，驱动的是什么？驱动的是集成电路，所以集成电路是汽车业融合创新的底层的核心技术，毫无疑问，没有人会怀疑。
进一步来说明，集成电路芯片设计还有它的加工，它是汽车产业链中不可或缺的一环，集成电路所谓的代工，就是专门给人家做制造的，它自己一般不做设计，这样一个产业细分是中国台湾的台积电先创立的，它为什么创立这样一个新的商业模式、这样一个产业细分呢？我个人认为，中国台湾作为一个地区，政府出面去抓这个产业抓的很成功，但是它的位置是什么？它在本土没有特别大的市场，它要去做大的话，要去借世界上所有的跨国公司的产品，因此它就采取了实现设计公司所设计的产品的路线。现在代工是集成电路制造领域里增长快的，其他行业中还剩下两个产业还不是代工，一个是存储器，一个是因特尔为代表的CPU行业。
我们再来看它底层。首先要有代工、要有集成电路的制造企业，再上面是集成电路的设计。汽车行业去采购集成电路是跟谁采购？是跟那些设计公司，我们这样的一个制造企业根本不跟汽车行业发生关系，是一个间接的关系。再上面就是电子做大了以后的模组器件，由这些器件构成汽车电子核心部位，然后变成一个整车，这个整车的价值量是多少？先进的已经超过2/3了。
我们预计2015年汽车电子芯片将要占到全球半导体销售额的8.3%。汽车电子是一个大概念，电子里边的集成电路，在汽车这样一个门类里边就占到了接近10%，就是汽车所有的集成电路是世界上所有集成电路的近1/10份额，的确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
汽车集成电路是什么样的情况？它不跟通信产品一样，要去追求线宽越来越细，我们世界上先进的企业在做汽车集成电路的时候都没有说一定要用到。我说的汽车集成电路是核心的那些，不见得要用到12英寸，比如说28纳米、14纳米这样先进的工艺，可能用的是90纳米、0.13、0.18这样相对落后的工艺，就可以把它做出来，但是不要以为着这样的产品就非常落后或者是非常没有竞争力的企业做出来的。因为大家知道，汽车是什么概念？我们的卫星上天以后飞一段时间回收，这是在很恶劣的高空环境中，时间可能相对要短得多。汽车环境也很恶劣，包括自然环境，包括汽车发动里边本身温度的改变，以及一辆车一用要用十几年不坏，可靠性要高，并且它还是一个光机电结合的。所以在做汽车集成电路这样一个领域里边，一个后起者很难马上做到，都是在行业里边一步一步的试，要经过非常长的时间做临床试验。
我前面听了许多专家非常振奋人心的信息，我在这里说，占有汽车核心地位的这样的一个领域里边，说的再悲观一点，还没有起步，还早得很呢，这就是我想发出的一个感慨，我们不要过分乐观。我们能说中国的汽车工业是一个做强了的产业吗？我们现在是世界大市场，但在这样一个核心领域里还早得很。
第三个问题，国家对集成电路非常重视，这里就不展开说了。
后一个问题，我举一个例子，我到欧洲去办事的时候，去拜访大客户，后一整理，我们中芯国际的欧洲大客户是谁呢？是博世。传统产业的人都知道，博世原来做电动工具非常出名，但是今天博世不仅是汽车电子做的非常好，它在消费电子领域也做的非常出色，已经走在非常前面了。我们跟他们合作，已经进入消费电子里，但是在汽车领域里还有一些产品正处在验证过程中，等于还没有进去。不夸张地说，中芯国际是中国现在集成电路制造国内排在前面的，但中芯国际才走到这一步，你说其他的呢？
因此我在特别想呼吁在座的汽车行业的领导们，以及电子信息行业的做集成电路设计的领导，你们抓紧把你们的设计抓上去，我来帮你们加工，经过长时间的配合，后把它配套到中国的汽车上去，这就是我的期盼。谢谢大家！